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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之后

发布时间:2014年10月06日 浏览次数:2070次 字体大小:【 来源:
十年之后

 夜深了,下着雪,男人独自走在漆黑的巷子里,所有的店都关门了,所有的灯都灭了。风有些大,男人不由得缩了缩裹在黑色大衣下的身子。桥上的布幔,在风中呼呼作响。桥下的流水在头上橙黄色灯光的照射下泛起平缓的波光。
    男人在一根桥柱旁站了下来,正了正帽子,点了一支烟,红色的火苗跳动着,照亮了男人疲惫又有些沧桑的面容,他靠在柱子上,看了眼不远处一座小房子的阁楼上的光亮,吐出了一个烟圈。
    女人在床上翻了个身,床上的木板吱嘎作响,她拉了拉被子,尽量把自己的身体都盖住。床边的火炉还在跳动着火焰,映红了女人微微苍白而消瘦的脸。那是丈夫方才走时填的柴。这些日子丈夫每天晚上都会出去工作,他每次都会吻着自己的额头说他很快就会回来的,而且他也做到了。
    在床的另一边是一个梳妆台,不过有些脏兮兮的,脏兮兮的水杯,脏兮兮的玻璃。
    女人咳嗽了几声,风呼呼的吹,窗外的广告牌不停地拍打着窗户发出不规则的声响。望着窗外,漆黑的夜,只能够看到桥上的灯光,和站在橘黄色灯光下那个唯一的黑色的身影,他已经连续站在那里好多天了。
    咚咚咚,一阵敲门声从楼下传来,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开门声,沉重的皮鞋撞击在地板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    是你吗?亨利医生?女人从床上坐起来用些许沙哑的声音问到。
    是的,露西小姐。楼下一个男人用沉闷的声音回答道。
    男人从楼梯走上来,把手提箱放在了梳妆台上。
    亨利先生,真是麻烦您。女人说。
    这并没有什么麻烦的,医生一边打开手提箱一边说。
    听您的声音,看来您的病有些好转了。医生抬起头对着女人说。
    是这样吗?女人惊讶了一下,那便是拖您的福了。
    放心吧,会好的。只要您听我的话。医生走到火炉边捡起地上的柴火扔到了炉子里。
    您先躺下吧,这屋子挺冷的。男人从箱子里拿出几个小药瓶。
    女人躺下来,看了一眼窗外,路灯下的男人依旧还在。
    沉默了一会,谁都没有说话,只能听到男人摆弄药瓶的声音。
    能给我倒些水吗?女人用沙哑的声音问道。
    好的。医生拾起梳妆台上那个脏兮兮的水杯,提起炉子上的水壶倒了一些水。
    小心些,会有些烫。医生扶女人坐了起来。
    谢谢。女人说道。
    窗外的风依旧呼啸,炉里的火噼啪作响。女人望着窗外。
    十年了...女人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。
    嗯?男人停下手中的活问道。
   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吧。女人似乎突然陷入了一副梦幻般的画面。
    十几岁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吧。女人喃喃说道
    算是吧医生回答着。
    就是在那个年纪,那时的我也住在这里,就是这所房子里。我的老母亲还活着,当然还有我的哥哥,我们都住在这里。然后有一天后来我认识了一个男人,他温柔,善良还有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坚毅。我们相爱了。
    医生停下了手中的活。
    后来他说他要走,要去大都市去闯一番事业。
    女人咳嗽了几声,屋子里静悄悄的。
    亨利先生?女人回过头询问道。
    嗯,您继续说,我在听呢。亨利人用手指蹭着脸颊,对女人微微一笑。
    不好意思,还让您听我的啰嗦。女人回过头,窗外的风雪变得有些大了,可是桥上的人依旧还在,就像是一尊雕像。
    说到哪了?女人问到。
    好像是说到他要走了。男人把药瓶放到箱子里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。
    哦没错,他要走了,要去外面闯一番事业,我并没有阻止他,或是挽留他,因为我知道他就是那样的人。
    那天下着雪,也是在晚上,就像今天一样,那天他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那座桥上,我站在这屋子的窗前。他回头望了一眼,然后戴上了他那有些破旧的猎鹿帽上了船。
    女人呆呆的望着窗外,在飘舞着的雪花的黑夜中,那盏橘黄色的灯光有些摇曳,却似乎愈发明亮。
    我们约定好三年后见面,我也一直计算着日子。等着我们重逢的那一天。当然这期间有几个男人向我求婚,我却一一拒绝了。
    炉中的火噼啪地响着。
    然后呢?医生问道。
    您想知道后续?
    哈哈,说实话,我有点对您的故事感兴趣了。
    谢谢女人继续说,后来三年的时间到了,他并没有回来。人们有很多关于他的传闻,有人说他在外面做生意被人骗了,也有人说他在外面打架死掉了,还有人说他杀了人在亡命天涯,各种各样的谣言。可是不管怎么样...我却必须嫁人了。就是我现在的丈夫,他对我很好的。女人露出一个微笑。
    今年是第十年了。女人若有所思,目光透过窗子,透过在大雪飞舞的黑夜,透过橘黄色的灯光,落在了路灯下的那个男人身上。
    谢谢,谢谢你。女人喃喃说到。
男人拿起手提箱,回头看了看似是安心睡去的女人,转过身走下了楼。
    拉开破旧的门,风雪从黑夜中汹涌而入,男人哆嗦了一下,踏了出去。
    一个穿着黑色大衣,带着猎鹿帽叼着烟卷的男人正在向自己走过来。
    男人停在医生面前,吸了口烟,又用不停颤抖的手,拿下烟卷。
    我,我的妻子,还,还好吗。男人看着脚下的积雪用颤抖的声音问到。
    她去世了。医生缓缓的说到。
    哦男人用脚蹭着地面,抬起头吸了口香烟,我,我已经做好准备了,嗯男人点了点头。
    至少我知道她这些日子过得很快乐。医生说道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孤独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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